(练笔啦,等我更新!这段只负责甜)
“气死我啦!气死我啦!”
派蒙一边嘟囔着,一边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糖人。
海灯节的尾巴刚刚游走,街上的人摩肩接踵,男人举着孩子瞧舞狮,女孩们大多在糖画摊位面前流连。
过路商贩被她撞得东倒西歪,人们纷纷避着她走,有几个暴脾气的挑担子商贩本想骂几句,待看清了撞自己的人是谁,想到她背后那人,便纷纷作罢。
两腮鼓鼓的,派蒙飘进万民堂,掏出一袋子摩拉掷在桌子上,豪气冲天地喊着:“珍馐盛宴一套!”
万民堂新推出的“珍馐盛宴”都是堂里的顶尖儿菜,专门承接地位高的人点餐,例如:凝光,刻晴等七星之流。端的就是“你即使有钱,地位不足了也照样吃不上。”
这是香菱和老爹商量许久还是决定提高一下万民堂的战略——平价和高端,都得包着嘛。
因着海灯节,店内人潮涌动,一眼望去全是黑黢黢的后脑门,派蒙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香菱就过来了。
鸡豆花是最先上来的菜品,香菱托着盘子,看点菜的人是老熟人了,便不由笑道:“小派蒙,旅行者没跟你一起吗?”
“才不会一起!”派蒙本来捏着勺子舀豆花,听闻这话干脆像敲蕈兽脑袋那样重重下了手。鸡蛋豆花捣了个粉碎。
见她这番模样,香菱眼珠子滴溜溜转几圈,趁着派蒙抬手的功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正巧我的帮厨也走了呢!”
“哼!统统都去绝云间了!”派蒙晃了晃两手大的重钱袋,香菱心领神会,指了指西北方向:“那……要不要带上某个刚刚表白被拒的可怜儿人儿去瞅上一眼?”
派蒙摇摇头,跟拨浪鼓似的:“须弥来的书呆子才不要管!派蒙还在生气,吃了东西心情才会好。”
那还真是可惜。
香菱又瞧了一眼派蒙钱袋上的花纹,笑着招呼了派蒙,便向着对面临街的新客栈去了。
绝云间是荧常会去的另一个地方。那里清净,能让她进入暂时的休憩状态。
对一般人而言,绝云间是仙人的居所,决不可冒犯,但对旅行者而言,绝云间却是有着特殊含义的。她与仙人交好,又与他们的顶头上司有着朦胧不清的暧昧关系——至少仙人们讨论着是这样——毕竟一般来说,化为英俊青年的岩王帝君大都双手抱胸与人讲话,而不巧,这在心理的学问上,表示着拒绝。
荧看来也是这样,钟离与她讲话也是抱胸而言,只不过她在的时候,次数少些,可毕竟单手抱胸也是抱胸嘛,只不过拒绝的“度”少了那么一点。
可这在某些对我们的亲亲旅行者别有心思的人眼里,那已经是警报无限拉高了。
毕竟只有荧在时,行走世间的神明身上的烟火气会更浓郁些。
留云借风是个急性子,总想着戳破这事儿,好让旅行者留下来,让帝君有个伴儿。但其他仙人却说:“静观其变,帝君何时失过手呢?”
留云借风想了又想,思衬许久,才恍然大悟:是了,帝君当然清楚哪一天应该陪伴在旅行者身边呐!
话又说回来,荧的习惯早就被钟离摸了个透彻。
清晨她顶爱往轻策庄去,钟离也伴着她,走得慢慢悠悠,他们两人也不说话,分头挖笋的动作干净利落。荧有的时候精力集中了,手蹭过脸,花猫似的,红扑扑的脸蛋上蒙了一层灰尘,像是一颗蒙了尘的珍珠,钟离倒是不会因为挖笋而染上泥巴,他秉持着一贯原则,对食材要认真处理——这是璃月战火纷飞时代在石头上留下的痕迹——他挖笋时不戴手套,却也怪,从染不上泥土。他集合时也一身清爽,只是眉头总会皱着,将笋丢进筐子里,掏出手帕来,就着山间溪水打湿帕子替她擦脸,帕子脏了,连带着他的手也会染上泥点子。
荧会不好意思地往后缩脑袋,明面上不是有意,潜意识却替她做了选择:不论经历多少次,她总是会觉得别扭。她的大脑深处时刻警醒:眼前的青年俊才是一位神明,不是人,凡俗的情感对他而言是一种亵渎——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可她确实无法拒绝钟离对她的温柔与优待,她像一只战战兢兢的小动物,无数次在自我领地边界试探着,来回踟躇。
钟离比她大了许多,比在星海旅行者“人”更加见多识广,他知道的东西更多,对她的了解亦是如此。直到今天,他在绝云间深处寻了个僻静地,沏上一壶不浓不淡的春茶,准备度过一天。
这是一处秘境的所在,只需要寻一枚骨戒指,赏金却高得离谱,300万摩拉。面对这种令人无法拒绝的诱惑,贪财的小派蒙自然偷偷替旅行者接下了这份任务,成了“共犯”。
钟离掐准了时间,没人比他更熟悉这处秘境,里面有什么呢?五只古岩龙蜥,其他零零散散的岩系怪物还有一处混乱的地脉,等日落西山,露出朦胧光晕,金发少女模样的旅者差不多就要出秘境了。
“钟离?”
出了秘境的少女微微有些狼狈,她踉跄了一下,下意识背过持剑的右手,眼中满是意外。
钟离微笑着,点点头,荧因为战斗而使自己身上染满的尘土犹豫了一下,还是贴近了钟离。
钟离还是平日那副模样,荧却体会出他带了些微的懒散,似是有什么事情成竹在胸,可以流露出轻松自在的模样。
他早早就退下了手套,等待着什么,她走近了,钟离掏出帕子,她伸出左手,帕子和钟离的手都染上灰尘。擦左手时,钟离倒是平静似水,荧却像火上涂了油的蟹子,内心翻来覆去被烘烤。她的心脏咚咚咚直响,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已经传到钟离耳朵里了。
“右手。”
钟离嗓音很温和,她没由来的更紧张了。
“钟……钟离。”她试图用平常的态度与他对话,“右手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右手有什么呢?虎口震裂的伤痕,这让她微微有些许害怕,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受伤的模样,但更让她焦急的是,她为了通过秘境测试,戴上了那枚骨戒指,她成功出了秘境,戒指却“长”在了手上。
亭子里,光的背影处,钟离却站了起来,太阳在他身后画了一弯弧度,是金色的,似乎是提醒着她眼前男人的身份。
“过来。”
荧摇摇头后退一步,今日的钟离却咄咄逼人了,他向前迈了两步。
就这样,她退一步,他前进两步,直到自己的影子完全罩住星海来的少女。
她试图用左手攥住自己的下臂,钟离更快,托起了她的右手。
右手无名指的位置,一枚骨戒指静悄悄躺在那里。
荧无言以对,甚至有一种心死如灰的念头升起来,她没的解释,不对,他为什么解释呢?她有什么资格?她只是一名记录提瓦特的过客,有幸得到了神明的赏识,他从未说过心仪的话,只是他说的那些话,例如:你如黄金般闪耀。总是会让她在夜里辗转反侧,咀嚼咀嚼再咀嚼,甜丝丝的味道混着酸溜溜的涩味,回忆就这样被咽了下去。
他对她有不同吗?对她是不是像对所有的仙人那样只是友情呢?
她不懂他的心思,但她现在感觉有些难堪。
她别过了脸。
钟离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无奈的温柔。他托起她的手,亲吻着那些石子划出的细小伤口,荧身体一震,原本苍白的脸透出了些许微红。
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了地,她的心她的身似乎又随着这声响动活了过来。
她可不可以认为……
龙舌的湿漉让她分了心,分叉如蛇的猩红舌头在她的虎口处打转,绕来绕去,手痒心更痒。
荧几乎要落下泪来,羞涩欣喜和或许被逗弄的情绪搅在一起,这时,钟离含住了她的食指。
食指的伤口细长的一道,约莫一寸左右,温热的口腔和湿热的涎水让伤口蒸腾了,麻痒随之而来,她明显能感受到,自己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
可他没有放过她,开始吸吮,他揽住她的腰,第一次用一种占有意味的动作对着他人。
她体内的岩元素被无端唤醒,她能感觉到,她手指处的骨戒指被打上了岩的记号。
钟离终于松口了,他瞧着她,在她眼里总是“含情脉脉”。
“此乃先祖法蜕龙骨所制。”
“你愿意吗?荧?”
钟离微微扬起脸,日轮的光晕最后卸了下来,他的金瞳格外明亮,就像晚间被烛火染亮的闪闪发光的金钿。
荧几乎成了一块石头,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泪腺率先做出了回答,一股清泪从眼眶滑落。
钟离去吻她的泪,她张开双臂紧紧环抱住了他的腰。
只是那一个月,钟离的开支都落到了旅者名下。
后来,有人问钟离攒了三月的摩拉去了哪里,钟离笑笑:“钱财乃身外之物,在下自然是送予了有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