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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菊与世界(原创)

“世界上一切都是美好的。”

小爱曾经这样跟我说。

而我觉得她是“单纯”过了头,像一朵没有社会经验的雏菊。

1、

那时候她在上大学,带着一副高度黑框眼镜,天天选在窗边的位置,每次我早早来到听课的大堂教室,她总是选在窗边的位置,歪着头往窗外的低处看。

她长得很漂亮,大眼长睫毛,但就是不会打扮。穿的卫衣跟初高中生似的,衣服品种也不多,就那几样,牛仔裤卫衣,卫衣牛仔裤。

她几乎不跟人交流,或者说她不擅长与人交流。每每前一个人抛出一句俏皮话,到了她这里就戛然而止。大家都很尴尬,这时候,上一个说俏皮话的人必须得自己圆起来或者有好心的同学接个茬,这个话题才能进行下去。

因此同学们都认为她孤僻,与不太受喜的她交往是个世纪难题。也就渐渐跟她疏远了。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成为好朋友,只是同一学院,每每上课时候都会见面的普通同学而已,只是我对她的关注多一些,我曾经也是这样一个性格的人,遇到她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因为这个原因,我甚至连人名都没有认全的时候,就牢牢记住了这个特立独行的小爱。

‘她到底在看些什么呢?’

心里的猫爪子总在挠痒,所以有一次我起了个大早,五点多就来到教室,抱着厚厚的一摞书,来到教室。

教室很大,是那种能够容纳几百人同时听课的大堂一样的教室,每一排的桌子都是连着的,桌子后面的座位是翻椅,偶尔有几本书放在桌子上,那是前天来上课的学生占下的位置。

小爱也是这样做的,她的辅导书和课本也都放在了桌子上,而因为种种缘故,她旁边的座位并没有人。

我猜,这是因为作为在整个教室的最边上,视野不佳,看老师板书和PPT都很费力的缘故。

我把书和笔记本放在了连桌上,选了她旁边的位置。

学校的教学楼五点半开门,六七点才会开教室门,但这种大堂教室不同,这里不会上锁,也是给敏而好学的早起鸟提供一个学习的地方。

这倒是给我提供了个便利。

我坐上她的位置,左右上下都张望了一番,除了草地,有和大学历史一般年纪的一棵大树被几棵新种下的小树包围之外什么也没看见。

那她看的是什么呢?

我的视力也不太好,眼镜又是高一时配的,我估摸了一下,颇为不甘心地又抻着脖子努力向远处望,终于看到了一朵摇摇欲坠的小雏菊。

真是奇特啊。在一片月季玫瑰丛中,出现了一朵雏菊。

2、

我和她成了朋友,不是无话不谈的那种,我们在同一栋女生宿舍住,上完晚自习就会同路而行。昏暗的灯光下蚊蝇飞舞,这是夏日的老特色了,每个人的腿上都有几个蚊子发出来的红包。我和她肩并肩,两人隔了五六拳的距离,也不怎么说话——其实就是沉默着做个伴。

我们走的是一个下坡,大概一公里左右,对于步行来说是一个需要花费点时间的路段。偶尔在我们之间,有自行车便点着刹车闸,边往坡道下方行驶的。

今夜我们还是如此走着,肩并肩,沉默地走着,我的思绪不知不觉就走偏了。因为今天的课堂上微积分答题失败,导师来找了我,特地跟我说要补习的问题……

“让一让!让一让!”

一个男孩子的粗哑嗓子在我们脑后喊着,我刚想拉着小爱往旁边躲,便赶到一股巨大的冲力将我还有小爱压向了地面。

我觉得胳膊肘和膝盖都疼的要命,但我穿的是长袖长裤,不是跟地面完全接触摩擦,只是擦了点皮,而小爱就不一样了,她好像很怕热,把卫衣脱了系在腰上,只穿了短袖和七分牛仔裤。理所当然的,她受伤了,率先着地的胳膊肘破了一大块皮,甚至还当啷着有半厘米长,我见状破口大骂: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看见人在这里走着还往这边骑?”

“对不起对不起。”

男孩子竭力道着歉,说:“要不我驮着你们去医务室瞧瞧?”

我看了一眼小爱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说:“你一个自行车能带两个人?你先带她去,我的伤轻,自己往那边走就行了,就几百米的事儿。”

男孩子狼狈的点点头,用沾满土的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我扶着小爱上了自行车,看他们两个越行越远。

远远地,我听见这个男孩子好像说了:“抱紧我的腰吧,别摔下去了。”

我瞬间有了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想,这小子不会有别的想法吧!

想到这儿,我立马加快了速度,但我的膝盖跑快了也疼得要命,大概是肿了,我用了最快的速度,几乎到了竞走的程度,向着医务室奔去。

我离医务室门口还有七八步的时候,医务室并没有完全关着门,一束亮光钻出来,我听见那个男生对小爱说:“对不起,想东西入神了,不经意间就撞上你们两个了。”

纯纯的假话,我这样想到,因为这个男孩我听说过,心思细腻,不会是说出这种话办出这种事的大学生。

“没事儿,没什么的。”小爱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巧进了医务室的门,看见了她两颊飞上去的红云,觉得事情总有些蹊跷。

但小爱确实就是那种见了男孩子会脸红的姑娘,她平日里见了教授或者其他男生也是会不自觉脸红的。

可我是那种心思沉重的人,碰到一件事会翻来覆去思考些什么,我总觉得男孩子别有所图,随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日益加深,果然,没多久,我听到了小爱谈恋爱的消息。

可惜这个男生并不怎么珍惜她。

3、

听说她与男生没谈一个星期恋爱就出去一块吃饭,地址在市中心的一家自助餐餐厅。我与她渐行渐远,但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情意在里面的。刚巧,那天我们宿舍的二号床文文过生日,整个宿舍四个人讨论了一个小时:关于去哪家餐厅好,合算还能吃的好。

我和三个舍友就在那家自助餐馆遇到了小爱和她的男朋友。

我们正巧是对角的位置,能将对方那边的动态看个清清楚楚。男生让她去拿鲍鱼和烤虾,她去了,烧烤大叔很忙,敷衍了几句:“没了没了,待会再来。”小爱果真听话地走了,而与此同时没过几秒钟,另一个中年男子跟厨子吵了几句,却在那里取到了鲍鱼和虾。

小爱走过去的时候,几个小孩子正围着餐厅的路到处乱跑着玩,还到处扔蛋糕玩,餐厅没管——因为他们丢的是自己带来的生日蛋糕。

在生日蛋糕组成的“枪林弹雨”中,小爱不慎中招了。她精心准备的小裙子被奶油淋了个彻底,她没吭声,似乎是愣在那里了,孩子的父母草草敷衍了句:“对不起”,她的男朋友坐在座位上,说的却是:“小孩子,没事,我们小爱不会计较的。”

我看到她和男朋友的相处方式,还有对待熊孩子的“不成熟”,忽然想到了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

学校理发厅理发向来便宜,我和她约着一同去理发了,理发师先是给她照常洗了头,黑色的发丝一簇簇落在地上,理发师却不停说:“你这头发出油太多了,难剪啊,头发至少得两天一洗,头皮屑也多……”

我一听这个,就知道理发师接下来的套路或许是要卖洗发露了,我没说话,寻思着小爱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忽悠,不成想她说:“是啊,我这头确实是这样,真是麻烦您了。”

她本来只想剪发,却又被忽悠着烫发染发。

我做在等待剪发的沙发上,给她发消息:

麻烦什么呢?他的职业就是这个啊。染发少出油没错,但你的头发并不油啊。

我将这两句话发给小爱,小爱在炽热的烤发机灯光下,没一会儿回了我的消息:

“我知道,可他比我们专业啊。”

我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与她解释。

小爱等着我一起回宿舍,在交钱的时候,理发师却说,本来我应该收你530,这次我就收你520吧。小爱也是个实在人,我没想到她会说:“那我还是给您转530吧。”

 

大学终究是个象牙塔,小爱在象牙塔中并未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出了象牙塔,社会的冰雹砸向了她。

4、

我与她渐行渐远,毕业后便很少联系了。

有一次熟睡的我突然被一阵铃声惊醒了,表针指向凌晨一点,我本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大事,一看是小爱的电话。

她并不聪明,才去了一家公司做行政文员,老人拐弯抹角欺负她,她呢,默默忍受着,实在受不了了便给我来了电话。

“我实在不明白,我明明是用一片真心对他们,为什么他们会对我这样?”

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给她说:“同事是同事,终究不是朋友。”

小爱在话筒里哇哇大哭,我想象着内心的那一朵代表小爱的雏菊花正在经受风吹雨打,最终或许挺过了风雨,最终或许凋零在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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